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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四章又見狄雲仙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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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吉聽了我的話,周身那股如入玄虛之感頓消,將我抵到城門邊上,略顯輕狂的說道:“合著你是對我的長相不夠滿意是吧?”

“沒有的事!”我連忙否認,只覺著一下子自個兒身上聚了不少八卦的視線。

“沒有最好。”

“好多人看著呢!”

我正待要把長吉推開,不曾想這廝卻是收回了手,大搖大擺的將我一拉,邁進了城。

大魏早已滅亡,這座城池幾次更名易主,才有了今日的長安城,長吉不愛八卦這些,我卻是在如意那總是說個不停的家夥口中聽了數次了,這長安城中貿易行興盛,網羅凡間各國的珍奇寶貝,於凡界的人而言,不可謂不是舉世無雙。

這裏有最美的歌姬,最紈絝的公子哥,最善辯的商人,最厲害的劍客和最濃烈的酒,但是,卻沒有長吉回不去的曾經。

“啊,長吉,那杏花樓的葡萄酒最好喝了,我們去喝一口再走!”

我和長吉走在這長安城中,忽然間看到杏花樓的酒旗,我依稀是記著月老那塵世鏡中,我見過的最多的酒旗便是這杏花樓的酒旗了。

“好。”

我與長吉還沒有踏入杏花樓中,便聞著了一股酒香,香味彌漫在巷子裏邊,便是我不是個好酒之人,也忍不住走了進去。

店面不大,只兩個跑堂夥計,櫃臺上站著的掌櫃的正年輕,一身紫衣,慵懶的在午後的太陽下邊撥弄著算盤,見我與長吉聯袂而來,擡頭之間怔楞了一會兒,嘴角挑起一抹笑來,說話也是清清朗朗的。

那掌櫃的嘴角帶笑的說道:“二位是頭一回來吧?”

他吩咐著店裏的跑堂夥計去後院拿兩壇子好酒來,自個兒出了櫃臺來招待我與長吉。

我驚訝於那掌櫃的的容顏,長吉含笑點了點頭,道:“我家娘子聞到你這兒的酒香,嘴饞了,便進來看看。”

“我這兒最好的酒便是汾酒了,兩位可以嘗嘗。”

長吉看了一眼轉入後院的夥計,開口道:“既然掌櫃的已經決定了,那便聽掌櫃的吧。”

此時正值正午,店裏邊喝酒的大多是什麽江湖豪俠,偶有幾個紈絝,紫衣掌櫃的將我和長吉引到角落裏坐著,親自倒了水,望了望我與長吉,道:“不知道為什麽,雖然與二位初次見面,但感覺著二位面善的很,尤其是這位公子。”

我低聲道:“他差點搶了你媳婦兒,能不眼熟嗎?”

長吉捏了一下我的爪子,輕笑了一聲道:“緣分如此。”

他楞了楞,彼時夥計已是手裏邊捧了一壇子汾酒過來,他接過酒親手開封,道:“在下李忱之,還未請教二位。”

長吉淡然的開口道:“在下道號長吉,這是內人,龍呦呦。”

我端著身子頷首,悄悄的打量了一番那李忱之,倒是長得和在仙界時並無二致,只是通身氣質變得文雅起來,叫我有些難以接受。

他與長吉說了兩句,又小飲了幾杯,方才去招呼別的客人了,長吉喚了跑堂的夥計過來點了幾兩牛肉,對我笑了笑。

我縮了縮頭,道:“你笑什麽啊?”

“我忽然間發現,這幾朝的皇帝還挺有意思的,竟是沒有拆了那久無人住的元帥府。”

“想來是都還巴望著你的後人回來效忠吧?”

我笑了笑,據長吉自個兒交代的,他家裏人效忠大魏,戰功顯赫,他太爺爺、大伯、父親和大哥俱是戰死沙場,他十歲便跟著他的父親征戰四方,二十歲的時候,成了大魏最年輕的兵馬大元帥,卻一戰敗北,從此解甲歸田去修了仙。

當朝皇帝政治清明,崇尚修道,估摸著也是有那麽幾分盼望著突然出現個李家後人,他能與他說上幾句吧?

長吉飲了一口酒,輕笑道:“帝王心術,又怎麽會將這樣虛無縹緲的願望當作是真的,不過是千金買骨,收買人心的舉措罷了,不過當今皇帝崇尚道術,應當是個人愛好罷了。”

他說的周全,我吐了吐舌頭,道:“我也不過是隨口妄言罷了。”

“你要是不介意,倒是可以變成真的。”長吉斜睨了我一眼,我不敢答話,低頭喝了口酒,凡人喝凡酒,聞其香、品其味,神仙喝凡酒,喝得卻並非是這些,而是那些釀酒人的前半生。

酸甜苦辣鹹,我只品味到這酒中的酸和苦。

“這委實不是一壇子好酒。”我搖了搖頭,擱下了酒杯。

長吉搖了搖頭,道:“那你覺著我釀的那一壇子酒如何?”

我楞了楞,道:“極好。”

那應當是他飛升前夕釀造的酒,如此才能同時具有仙酒與凡酒的特性,那一壇子酒,將他的一生烈性與戾氣全都封存,從此世間只剩下一個飄逸出塵長吉道君。

得到肯定的答案,長吉意味深長的笑道:“你若是喜歡,待你有孕後,我再為你釀一壇。”

我幹咳了一聲,感覺著自個兒都還是個寶寶,這廝竟是要讓我當娘,這怕是不大好的,道:“此事還得從長計議,從長計議。”

長吉聽了我的話,身子忽然間湊了過來,輕聲道:“你是指尺寸還是時間?”

我!

我壓低了聲音說道:“你怕是病了。”

“是食髓知味了。”長吉忽然間笑得邪魅起來,這杏花樓中光華黯然,只他一人深入我的眸子裏邊,我呆了呆,他卻已是坐直了身子。

咳咳,我不承認我是被他迷得五迷三道了,快速在鄰座的異樣的眼光中扒光了盤子裏邊的牛肉切就跑,卻冷不防被他扯住了袖子,往懷中一帶。

我瞥了一眼本便一直盯著我與長吉這桌的人,此刻不少人站了起來,我羞愧的把頭埋進長吉的懷中,方才是感覺著自個兒身上的視線少了幾分。

長吉笑了兩聲,道:“讓各位見笑了,我家娘子臉皮薄。”

你才臉皮薄!

杏花樓中的客人們一時之間竟是都笑出了聲,紛紛撇過臉去,長吉才拍了拍我的後背,示意我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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